擺地攤是什么梗(封面評論 |退退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網絡熱梗)
擺地攤是什么梗文章列表:
- 1、封面評論 |退退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網絡熱梗
- 2、最強作法!退!退!退!要笑暈過去了
- 3、退!退!退!是什么梗?
- 4、打臉!潘長江勸嘎最后也成嘎,直播帶貨翻車:被嘲笑賣的是地攤貨
- 5、擺地攤的話,你想賣什么?
封面評論 |退退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網絡熱梗
□宋瀟
“退退退”是什么梗?恐怕這是目前網絡社交平臺評論區里最火的表情包了,它的創意來源于一則短視頻。視頻中,一名在街邊經營水果攤的大媽,與一名男子發生了爭吵,大媽爭吵時,一邊跺腳一邊用手做擊劍動作,并大喊“退!退!退!”場面被人記錄下來發到網上。隨即,這三個字以極快的速度席卷了各大社交網絡評論區,也被用于多個場景。
當“退退退”刷屏并且再加上一些擊劍動作的表情包時,讓不少人摸不著頭腦:這是什么意思?為何大家都在用?對于這樣的網絡語言,如果認真你就輸了。
因為,它就是一個短視頻內容的延伸,要說它有什么具體的含義,可能不同的人會有各不相同的答案,但是,從它的刷屏效應和應用場景可以看到,“退退退”表情包刷屏背后,不只是一種網絡熱梗的傳播,其中還夾雜著多重復雜的情緒。
比如,有觀點指出,視頻中的“吵架大媽”,是因為擺攤侵占公用停車位,和男子產生了沖突,才做出一邊跺腳一邊做擊劍動作的行為,這個“退退退”的梗,也出自于大媽和男子的唇槍舌戰。
實質上,對于這場沖突的背景和原因,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和分析,而這樣一則取材于民間題材的網絡視頻,很多內容仍需要繼續考證和多角度審視。但是,拋開視頻內容來看,其實“退退退”背后,傳遞的是一種“放下怨氣和偏見”的樂觀心態,從某種程度上而言,也是對一些糾紛和沖突的淡化。
或許有人會說,這分明是一種“惡搞”,算不上是一種傳播形式。其實,惡搞也好,合理創作也罷,網絡表情包存在的意義,本身就是為了拉近人與人之間溝通的距離,極大提升聊天的趣味性,還能使交流更簡單方便。
以往,可能很多文字或者語音才能表達出的意味,一個表情包就能涵蓋全部,很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物,通過表情包卻能達到“心有靈犀一點通”的效果,而“退退退”之所以被應用于多個場景,也正是源于此,可以說,表情包的出現,豐富了社交平臺聊天的多樣化。
此外,也沒必要過度拔高“退退退”所體現的樂觀精神,或許對某部分人群來說,他們依然會對這種碎片化、無厘頭的符號表現形式嗤之以鼻,也更愿意使用文字或者其他方式來代替“表情包”,但是,“退退退”本身在情感表達方面就存在積極意義和消極意義,作為用戶和廣大網友來說,應該理性看待,至于它想表達的是快樂還是悲傷,是抱怨還是憤怒,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。
當然,使用“退退退”表情包的同時,也要注意肖像權的保護。在這之前,有一家企業曾因使用“葛優躺”的表情包侵權被判賠償,網絡平臺上,內容魚目混雜,個人肖像演化成“表情包”進而傳播的過程,很容易造成對他人人像的侵權行為。按照《民法典》第一百一十條規定:自然人享有生命權、身體權、健康權、姓名權、肖像權、名譽權、榮譽權、隱私權、婚姻自主權等權利,未經本人同意,不得以盈利為目的使用公民的肖像。換句話說,“表情包”雖好,但也要謹慎使用,否則,到時候就只能哭著喊“退退退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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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強作法!退!退!退!要笑暈過去了
在各大平臺總能刷到這個梗,一臉懵!
今天被一個博主科普到了,視頻反復看了幾遍,要笑暈過去了。
最近爆火的退退退梗來源:
男子因找不到停車位,便與擺攤的大媽發生了爭執,質問大媽:有沒有營業執照,是不是屬于非法經營,于是大媽便開始跺腳向前邁進,使用魔法攻擊擊退男子
現在”退退退“通常被大家用來拒絕某樣不喜歡的事情,或讓一些不喜歡的人退散,例如:全世界的蚊子有營業執照嗎,為什么到處咬人,退退退。
大媽所展示的其實是一門傳統的技藝,”跳罵“,也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,比傳統吵架更柔和一些,講究雙方默契配合,一前一后的晃動中表達出心中的激情,恰到好處的距離產生優柔的美感,即使站在旁邊也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
你get到這個梗了嗎?
退!退!退!是什么梗?
“退!退!退!”這個梗出自去年的一段視頻,視頻中一男子因找不到停車位,便與擺攤的大媽發生了爭執,并質問大媽“有沒有營業執照?是不是屬于違法經營?”于是大媽就開始跺腳向前邁進,使用“魔法攻擊”擊退該男子。
視頻中的大哥感覺越來越崩潰無助,都快要氣哭了,被大家調侃為“國家級擊劍運動員退休后的生活”。兩個“法師”的對決,一個用法律,一個用“法術”。
現在“退!退!退!”通常被大家用于拒絕某樣不喜歡的東西,或讓一些不喜歡的人退散,例如:全世界的蚊子有營業執照嗎?為什么到處咬人?退!退!退!
大媽所展示的其實是一門傳統的“技藝”——跳罵。也是我國一種“非物質文化遺產”,比傳統吵架更柔和一點
講究雙方默契配合,一前一后的晃動中表達出心中的激情
恰到好處的距離產生“優柔的美感”,即使站在旁邊也倍感壓迫。
網友也對此現象極其感興趣,去年的視頻被挖出來迅速火遍全網,更有各種神評:
打臉!潘長江勸嘎最后也成嘎,直播帶貨翻車:被嘲笑賣的是地攤貨
文夢都行者
4月18日,有網友發布了小兵張嘎的扮演者,謝孟偉直播的一段視頻。很多人在視頻中提到,當初勸嘎子不要直播帶貨的潘長江,最近卻頻繁地直播帶貨,于是喊話讓嘎子也模仿潘長江勸一勸“潘子”。對此,謝孟偉表示“勸不了潘子”。
最近,以在春晚演小品揚名的喜劇演員潘長江,頻繁地現身某直播平臺帶貨,售賣的商品包括小龍蝦、拖鞋、手表等。
但是,潘長江的直播卻遭到很多網友的冷嘲熱諷,不斷有人吐槽他賣的東西是地攤貨。除此之外,一些網友在評論區玩梗,稱潘長江為“潘子”,要他多聽“嘎叔”謝孟偉的話,因為直播帶貨水太深,不懂的東西最好別摻和。原來,這些話正是當初潘長江告誡嘎子謝孟偉的話。
那時候,剛剛涉足直播帶貨的謝孟偉沒有經驗,常常因為商品質量問題被網友投訴,讓他頭痛不已。為此,他與潘長江連麥的時候還向對方哭訴過,而作為前輩的潘長江則語重心長地告誡他,網上的東西都是虛擬的,直播帶貨水很深,最好不要摻和。
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,謝孟偉不但沒有聽從潘叔的勸告退出直播,反而因為執著地“摻和”賺了一個盆滿缽滿。這不,連勸他不要直播的潘叔都眼熱了,像他一樣奮不顧身地“摻和”到直播帶貨的領域,開始了自己的賺錢生涯。
對于潘長江的“晚節不保”,網友們也是議論紛紛,說怪不得潘長江勸嘎子不要直播,原來是為自己少一個競爭對手。也有人調侃:“潘叔的話嘎子一句沒聽進去,嘎叔的話倒是體現在潘子的實踐中了”。
老實講,潘長江在春晚演了那么多的小品,基本上沒讓我笑過。沒想到他勸人不要“摻和”而自己勇于“摻和”的壯舉讓我笑了半天,怪不得他在春晚的舞臺上沒什么讓人發笑的包袱,原來是留著自己抖著玩兒了。潘長江,你真逗!
2021.4.20.
擺地攤的話,你想賣什么?
幾年前,有首歌特別火。歌名特別有意思,叫《我在人民廣場吃炸雞》。
這歌的創作者是80后,如果她出生在98年,那一定寫不出這首歌——因為后來的人民廣場,肯定買不到炸雞。
自從開始評選什么“文明城市”“衛生城市”之后,小攤,變得越來越少。
但最近,“擺攤”這個詞,又在被不斷提及。
推出“地攤神車”的五菱汽車,一天之內,股價從5億港元變成了11億港元。
各種擺攤攻略,也被人們瘋狂轉發。有關擺攤的文章,我今天看了不下20篇——但這些文章中,更多的是調侃和玩梗。
所以,我寫了這篇比較“無趣”的文章。
在我記憶中的“地攤經濟”,一直都是嚴肅而沉重的。
地攤經濟的主角,不是周末小打小鬧的白領,不是嘻嘻哈哈的情侶,而是急需經濟來源的失業中年人。
擺攤,對他們來說是家里的房貸,老人的藥費,孩子的生活費,零敲碎打的柴米油鹽煤氣水電……
當擺攤的重要性被上升到政策高度,這通常意味著,經濟形勢已經很嚴峻了。
01
人們一直都說,北方人拉不下臉面擺地攤。但東北人,擺了。
曾經,東北人是驕傲的。
建國初期,全中國98%的重工業基地在東北。1978年,全國全十大城市,東北包攬了4個。
到了1990年,東北成為全國城市人口比例最高的地區。
文化宮、家屬樓、大工廠、滿街的自行車,成為了東北特有的“城市文化”。
但與此同時,國企開始虧損。幾乎所有的工廠,都開始謀求新的出路。
城市文化,變成了“傷痕文化”。
在剛剛傳出要改制的消息后,東北人最先感受到的,是迷茫。
他們的父輩,一輩子在工廠里,而他們的小半輩子,也在工廠中度過。現如今,他們必須要離開工廠。
那段時間,東北大街小巷最常見的,是彩票。
“吸煙傷肺,喝酒傷胃,桑拿太貴,到歌廳高消費,打麻將賭博你干擾社會,買點彩票,你經濟又實惠。”
這樣的串詞,被一遍遍地提及。而工人們也都愿意一次次地掏出兜里的錢,留下滿地的廢紙。
彩票,好歹還有個中獎的概率。但未來,似乎什么都沒有。
掙不到錢,小偷小摸開始愈發頻繁起來。
一輛自行車,會在你鎖上的4分鐘后被偷走。防止被偷的最好辦法,就是不上鎖——不去商場、不去沒辦法把車推進去的飯店。
車在哪兒,人就得在哪兒。
這種混亂的狀況,一直持續到1992年。
1992年,黑龍江省綏芬河市市長趙明非在綏芬河市的一個貿易市場,擺了一次攤。
他花了兩塊錢,在市場租了一個攤位。擺了一件夾克、兩個飯盒、一臺收音機、一罐蜂王漿。
市長擺攤的消息,很快傳開。記者、工商局、圍觀群眾……很快將這個攤位圍得水泄不通。
市長都開始擺攤,一時間,綏芬河市開始“全民擺攤”。綏芬河離邊境近,各種新奇的玩意兒開始出現在攤位上。
為了方便工人們擺攤,趙明非甚至還推出了“7小時工作制”。
后來,趙明非才透露,那次擺攤,是一次“作秀”。
而原因,是那位88歲的老人坐在南下的列車上,視察了武昌、深圳、珠海等地。
那一年,全國有幾十萬人,下海經商。不少東北工人,也加入了這一行列。
而其他人,仍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。
90年代末,“下崗潮”還是到來。在這場波及三千萬人的改制中,其中的四分之一,是東北人。
我們能在各種電影、文章中,找到那段黑暗的歲月。
窮,是真的窮。
一家人一個月不沾一點葷腥,把家里的家具劈了生火……甚至,有人被餓死、凍死。
留給東北人的路只有一條,擺攤。
但大家都下崗,賣別的東西,也不會有人買。不愁消費者、門檻低的餐飲,成為了很多人的首選。
2000年,一個東北窮小子開始擺攤賣小菜。在這過程中,他發現東北人喜歡吃從四川傳來的麻辣燙。
但麻辣燙太辣,東北人有點受不了。
在往鍋底加奶、加糖,花了兩年多時間改良口味和辣度后,2003年,一家叫做“楊記麻辣燙”的小店,開業了。
因為適合東北人的口味,很快,“楊記麻辣燙”就開了好幾家。而村子里的人,看到小伙子從一個攤位,變成了幾家店,也紛紛加入了“麻辣燙大軍”。
幾年后,他的遠親,也從擺攤做起,而后開了自己的第一家麻辣燙店。
這家店,叫做“張亮麻辣燙”,而此時,“楊記麻辣燙”,也改名為“楊國福麻辣燙”。
2019年,楊國福麻辣燙在全國擁有超過5000家門店。張亮麻辣燙,有4500家門店。
而我們知道的星巴克,在中國有3300家門店;肯德基,有大概6000家。
短短15年,他們從一個攤位做起,然后把門店開到了全國。
除了麻辣燙,還有燒烤。
紀錄片《人生一串》火了之后,人們開始賦予燒烤更多的意義——“沒了煙火氣,人生就是一段孤獨的旅程。這話,就是為燒烤量身定制”。
而對于絕大多數店主來說,其實沒那么多情懷在內,這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。
只是從小攤,變成了門面店,僅此而已。
錦州燒烤的簽子,是它的一大特色。這種簽子導熱性能好,肉熟的更快,味道也更好。
而這簽子,是自行車的輻條——90年代,錦州好多自行車廠倒閉,大量的輻條被丟棄。
為了節約成本,錦州當地的燒烤店低價買來這些簽子,消毒加工后,用于燒烤。
不想,竟成了錦州燒烤的特色。
而那些開了十幾年的老店,也并不意味著什么“精選上等五花肉”“腌制一天一夜”的匠心。
這只能說明,這些老板明白——如果店開不下去,那這個家,也就完了。
錦州的回師傅,開了30年的燒烤店。2005年,他還作為東北燒烤的代言人,上過CCTV。
在接受采訪時,他也只說了句,“當時女兒剛出生,自己又什么都不會,下崗再就業,只能干這個了”。
而他靠著那個燒烤攤,養活了還在襁褓中的女兒。后來,這個燒烤攤,變成了燒烤店,他的女兒,也長大成人。
回師傅的小半輩子,和工廠有關。而他的后半生,都和那個小攤緊密相連。
在東北,像回師傅這樣的人,有很多。
在一部紀錄片中,導演是這樣形容東北下崗的工人的。
“曾經有一群人,為了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而付出了一切,他們最終失敗了”。
確實,他們失敗了——工廠倒閉了,他們也下崗了。
但在那之后,他們靠著擺攤,走出一條生路。
對于普通人來說,這些小攤,可能記錄了他們部分的喜怒哀樂。
但對于東北人來說,這些小攤,承載了他們的全部情感。
02
關于擺攤,最先要提及的不是東北,而是義烏。
上世紀80年代,義烏還是個窮山溝,普通人年均收入只有88元,
之所以窮,和地理原因密不可分。
位于浙江中心的義烏地處盆地,三面環山,外面的人進不來,里面人出不去。
更要命的是,義烏土地異常貧瘠,種啥啥不長,除了易成活的甘蔗之外,再種不出其他任何糧食。
這讓義烏人飽受折磨。
被逼得沒辦法,村民們就只能去拔雞毛,然后把雞毛鋪在田上,給田來施肥,以此來提高田產。
而自家的雞毛總有不夠的時候,義烏人就去用僅能種的甘蔗去榨糖,然后肩挑擔子,手搖著撥浪鼓,走街串巷地用糖去換雞毛。
于是,在70年代走南闖北的“敲糖幫”重現江湖。
隨著做買賣的人越來越多,當地政府給“敲糖幫”發出了臨時許可證,名字很有趣,叫做《小百貨敲糖換取雞毛什肥臨時許可證》。
鄉民們拿著它,就能挑著貨擔擺攤。
最開始,攤子只有十幾個,后來越來越多,五十個、一百個,最后有兩百多個。
攤子里賣的東西也越來越豐富,不僅有糖和雞毛,還有針頭線腦、頭繩胭脂,之后還衍化出自制的雞毛撣子、板刷等等。
就這樣,義烏小商品攤市的雛形出現了。
攤市的前景一片美好,卻被一封舉報信破壞了。
那時候,做買賣還被稱為“投機倒把”。個體戶很不受人待見,一條街上如果有個做生意的人,會被街坊四鄰嗤之以鼻。
剛從衢州被調任到義烏的村委書記謝高華,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處理此類舉報信。
今天左告右,明天右告左。有人要提倡市場經濟,馬上就有人說:“堵不住資本主義的路子,就邁不開社會主義的步子。”
右二為謝高華
更為觸動謝高華的,是一個叫做馮愛倩的女人。
馮愛倩是一位土生土長的義烏人。
1979年,發現越種地越窮的她,賣了家里10擔谷子換來80元,又從信用社貸款300元,決定靠擺攤做點小生意來謀生。
她每天起早貪黑進貨賣貨,卻被工商人員趕來趕去。
從北門街到廿三里再到湖清門,“天天抓,天天跑,抓到一次罰款1元,兩三天就白干了!”
她一直不肯放棄,因為家里有5個孩子還有年邁的老母親,都需要她養活。
“日子太苦了,有一次家里沒米,我借了7戶人家都沒借到。”馮愛倩說,還有很多像她一樣的人,被趕得沒辦法了,去找當地官員起訴。但音信全無。
新上任的縣委書記,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年老的馮愛倩指著照片中的謝高華
1982年5月的一天,她蹲守縣委機關大院門口,趁謝高華出門調研,一把將他攔住,傾訴自己的遭遇,找書記討說法。
聽完馮愛倩的遭遇后,謝高華于心不忍,輕嘆口氣說:“我很想幫你,但上面政策不允許擺地攤啊。”
“我靠自己勞動,有什么不對?”說著說著,馮愛倩哭了起來。
謝高華想了想,下定決心:“你回去繼續擺攤吧。我告訴有關部門,不趕你,也不罰你。”
之后幾天,謝高華默不作聲地跑去義烏鄉間,連續調研了3個月,回來之后給領導層們開會:
“小商品市場是一大優勢,我們要開放義烏小商品市場,出了事我負責,寧可不要烏紗帽!”
頂著被罷官的壓力,謝高華在義烏縣稠城鎮湖清門劃出一條長約1公里的街,鼓勵小商小販都到這自由交易。
1982年8月25日,義烏小商品市場由此誕生。
謝高華把小商品市場的第一張營業執照就發給了馮愛倩。
有了書記支持,老百姓熱情高漲。兩個條凳,一塊門板,就是一個攤位。攤子越擺越多,一直從湖清門延長到縣委大門口。
地攤,把義烏的經濟徹底打活了。
湖清門市場開張不到3個月,攤位就增了一倍。
之前,義烏一個針織廠積壓了價值50萬元的襪子,到最后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,小商品市場成立之后,針織廠在市場內設了2個攤位,短短幾個月,襪子就銷售一空。
1982年底,市面上已有超過2000多種小商品,有700多個商戶在此經營,吸引了附近10多個省區市的采購者,年成交額有392萬元,當年上繳國家稅收3.8萬元。
期間,時任省委副書記陳作霖到義烏視察工作。謝高華從早晨等到上午還不見人來,打電話詢問時,對方卻說早就出發了。
原來,是攤位太密,人又太多,省委的車一直開不進來。
義烏人的生活條件一點點好起來。
可謝高華看著路邊露天的小商販,夏天被曬得汗流浹背,冬天又冷得直打哆嗦,覺得很是心疼。
他想要小商品市場更正規。
1984年,他拿著貸來的50萬,再加上縣委的5萬,再加上多方集資,湊到57萬,在義烏火車站附近蓋起了一棟占地35萬平米,兩層高的“第二代義烏小商品室內市場”。
義烏小商品市場,從露天地攤,進入室內。
這一次,商戶們有了遮風避雨的鋼架玻璃瓦棚,2000個寬敞的攤位,每天前來交易的客商超過10000人。
在謝高華的努力下,湖清門從地攤市場搖身一變,成為了正規有序的貿易商城。義烏也從按下喇叭全縣都能聽見的小山溝,成為了國內最大的小商品交易中心。
第二代小商品市場
1986年,擁有4100個鋪位的城中路小商品市場開張;4年后,該市場鋪位增加到10500多個。
現在的義烏,密集分布著70000多間商鋪,商品種類170萬種,營業面積比當年擴大了1100多倍。
就算每家店只逛三分鐘,全部逛完也需要一年多。
如今,義烏小商品市場已經建到第五代,線上線下商品數百萬種。
數據顯示,全國零售網商70%商品、批發網商80%商品,來自義烏,
當年一窮二白的小縣城,如今涉外機構6800多家的“世界超市”。
2018年,義烏的GDP第一次超過了1200億,外貿出口份額達到了全國的五十分之一,全市100名億萬富豪、5萬名千萬富翁。
人均GDP超過北上廣,傲居全國首位。
義烏人,從地攤開始,真的富起來了。
義烏人的故事,也給了更多人信心——你看,擺地攤,也能夠改變一批人的命運。
只要付出,就有回報。
03
說回2020。
我在某些地方,看到了一些質疑地攤經濟的聲音。
“為什么當初要取締小商小販?現在又要鼓勵擺攤?”
這些質疑的聲音,其實夸張了。
小攤小販為什么要管?因為的確有問題。
一個燒烤攤,能夠熏得樓上七八層都睡不好覺。一個大型的夜市,會讓臨街的幾棟樓房價明顯跌一大截。
還有質量安全問題。身上帶病毒、家里耗子蟑螂亂竄的、用塑化劑罌粟殼的、賣假冒偽劣黑心產品的……沒有規范管理,什么妖魔鬼怪都來擺攤,只會讓劣幣驅逐良幣。
“規范管理”和“趕盡殺絕”有很大區別,中國一直強調、學習的是前者。
上海的阿大蔥油餅鋪子,空氣污染、噪音污染了街坊鄰居幾十年,證件手續也一直不齊全。城管沒有直接取締,而是幫他找了合適的新鋪面。最后鄰居清凈了,鋪子干凈了,雙方皆大歡喜。
引導地攤經濟走上正軌,是一個漫長的過程。
今年突然大力度鼓勵擺攤,和之前穩步改革的調調不一樣,更像是改革開放早年和東北下崗潮那一陣子的調調。
因為今年的經濟形勢很不樂觀,一切都太突然了。
一季度經濟倒退了6.5%,從來沒有過的事情。
今年中國還有很多很多地方等著用錢:全面脫貧還剩最后的攻堅仗;疫情地區等著兩萬億國債善后;貿易戰進入到了芯片卡脖子環節,要追上人家二十年的技術壁壘;還要做好未來十年打仗的準備,軍費開支也停不下來……
為了籌錢,總理都帶頭過苦日子,一口氣把中央政府非急性剛性支出砍掉50%。
如果是西方的“福利國家”制度,政府這個時候會大量舉債給老百姓補貼,即便政府破產也得借。
希臘、西班牙、意大利他們這么干,無所謂。反正國家小,背靠歐盟大樹好乘涼。
他們的國民也享受靠福利混飯吃的生活。有的人哪怕手腳健全,心智成熟,也不覺得排隊領低保可恥。
但是中國人不一樣。
中國人骨子里,是堅韌和勤勞的。
為了一家老小的生計,他們可以抹開面子去蹬三輪、做搓背工,可以推著小車和城管打游擊,可以黑白顛倒地做夜宵、做早點。
他們可以一做就是二十年,把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做成城市美食地圖,把襁褓里的娃娃養成大學生。
中國老百姓的生命力,就像草籽一樣旺盛。無論是裂開的水泥縫,還是陰暗的地下室,只要有一點點水和無機鹽,他們就可以冒出芽,養活自己。
地攤經濟,就是每一次中國人走到難關的時候,我們自救的出路。
不用多少資金扶持,不用海外專家指導,只要政策放開一點點,就能解決幾千萬人的就業問題。
其實這次總理不過是講了一句“不把占道經營納入文明城市考核”,我們就聽到“咔”地一聲——
芽,冒出來了。
圖:當天,“地攤經濟”概念股飄紅
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溫鐵軍曾經提到,同樣是經歷經濟危機,1929年某些國家在“炭烤黑人”、轉移經濟矛盾。
他們國家的人民,選擇上街游行,選擇打砸燒搶。
而中國人民,選擇了另一條路。
盡管這條路很辛苦,看起來也并不光鮮亮麗。但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,養活家庭。
不丟人。
尾聲
1995年,臺州一座叫臨海的小城,開了一家大排檔。據說老板很實誠,對新鮮的海鮮,從不壓價。
于是當地的漁民,總是愿意把最好的海鮮留給他。
24年后,它成了中國內地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中餐廳。這家排擋,叫做新榮記。
1997年,鄭州開了一家叫做“寒流刨冰”的小店。門店很小,但里邊的刨冰量大且便宜,不少人都愿意去買。
3年后,它改名叫做“蜜雪冰城”。2019年,它在全國擁有超過7000家門店。
湖南平江的特產,是大豆。但1998年洪水后,平江的大豆銳減,萬般無奈之下,平江人開始做面粉食品,生產出很多調味面筋等產品。
而一個叫做劉衛平的年輕人,就是憑借這個,開了自己的小店,慢慢地,攢夠了開工廠的錢。
他創立的品牌,叫做衛龍。
倘若你翻開企業家的創業史,陶華碧擺過地攤、王石擺過地攤、馬云擺過地攤——他們在這個時期,淘到了“第一桶金”,亦或是展示出了所謂的“非凡的商業頭腦”。
所以,這段擺地攤的經歷,只是他們創業生涯中,最微不足道的一段。
但這些人,只是極少數。
對于其他的擺攤者來說,一個小小的攤位,可能就是收入來源的全部。
幾天前,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上提到,“我國有6億人,每個月的收入只有1000元”。
在當下,擺攤是他們獲取收入的唯一出路。
在“地攤經濟”提出后,各種“擺攤攻略”“指南”層出不窮,甚至有人改編了《后浪》的“擺攤版”。
大家懷著戲謔的心情,喊著要去擺攤。
而那些真正靠擺攤過活的人,反而在接到城管電話之后,再三確認。
支付寶在2019年出了一個《2019中國小店經濟溫度圖譜》的調查。
調查中顯示,中國小店的數量約為1億,包含網店、街邊小店、路邊小攤等,直接間接地,帶動3億人就業。
這個報告中還提到,2019年,一半的小店獲得了貸款支持。
其中99%,做到了有借有還。
店不大,營業額也不多,但信譽度,奇高。
所以,我支持“地攤經濟”,不是為了“有趣”,也不是為了“煙火氣”。
而是因為,所有努力生活的人,都值得被生活尊重。